剛好有一枚戴在身上多年的純金戒指
又剛好 你很想知道自己存活的歲數
那麼
你可以試試這樣做
連根拔下一根頭髮
綁在金戒指上
將你的食指及拇指圈成一個圓
再將綁著頭髮的金戒指
垂直穿過你的手指圓
讓金戒指像鐘擺般左右搖擺
左右算一回
數數看鐘擺搖了幾回斷掉
斷掉的次數就是你這輩子可以活的歲數
曾經有個女孩
在他23歲那年玩了這個遊戲
戒指穿過指圈
一
二
三
....
....
....
....
二十三
戒指斷了
這是國中時期一位國文老師告訴我們的一段真人真事
鄭姥是班上的國文老師
教我們的那年
才剛從學校畢業
有別於其他照本宣科 填鴨教學的科任老師
鄭姥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帶給我們很多課堂上的驚喜
年輕活潑又好親近
所以我們總是故意鬧她 稱她鄭姥
一樣的國文課
一樣的期待鄭姥走進來
但那天的鄭姥不太一樣
他的臉就像那天窗外的天氣
陰陰鬱鬱
上課時心不在焉
總是望著窗外
突然
「今天是我的好朋友過世周年的忌日」:鄭姥說
聽到鄭姥沉著臉 低聲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們大氣不敢吭一聲
連平常嘻哈淘氣的利人
也閉上嘴巴
等著鄭姥繼續說下去
……………………………………..
鄭姥說:
「那年我們要畢業了
幾個好朋友想說要來個不一樣的回憶
決定來個機車環島
男生女生數一數
男生七個 女生六個 共騎七臺車
規畫好路線
打算一周環台
『十三~不吉利啦，再多找三人啦，不然就一個不要去..惠文你畢業論文還沒寫好.不要去啦~』:阿伯說
阿伯是班上同學
年紀跟我們相當
但因為人行事穩重
所以我們都叫他阿伯
『我奶奶說: 只要連根拔下一根頭髮，綁在金戒指上，將你的食指及拇指圈成一個圓，再將綁著頭髮的金戒指，，垂直穿過手指圓，讓金戒指像鐘擺般左右搖擺，
左右算一回，數數看鐘擺搖了幾回斷掉，斷掉的次數就是這輩子可以活的歲數。』
『不要啦~太掃興了啦~』
『ㄏㄡ~阿伯~你老人家太迷信了啦…』
『大家小心點就好，叫惠文不要去，太可憐了啦』
大家七嘴八舌的
最後
還是照原計畫出發了
『ㄟ~你們看，那隻黑鳥是什麼鳥啊，好可愛喔！停在後照鏡上耶』
『叫牠跟我們一起去環島好了』
出發前，我們看到一隻黑鳥停在其中一台車的後照鏡上
大家說說笑笑
沒有想太多
但是
出發後
『喂~你們看，牠一直跟著我們耶』
『真好玩…』
剛開始
大家不在意
就這樣往目的地前進
兩個小時候
我們讓車休息
順便吃飯參觀
這時
黑鳥已經不見了
大家也忘記黑鳥了
晚上
到達我們預約的民宿
雖然騎了一天的車子
但是
年輕人就是有用不完的體力
所以
買了一大堆的飲料、零食
大家又集合在一間房間聊天打牌
『ㄟ~你們想不想知道自己幾歲會死啊』
『可以知道嗎??』
左右算一回，數數看鐘擺搖了幾回斷掉，斷掉的次數就是這輩子可以活的歲數。』
年輕人總是好奇
於是
有戴金戒指的同學
就開始玩起算死亡年齡的遊戲
『1.2.3.4………….67，阿~不會吧~我67歲就會死喔』
『1.2.3.4……………89，挖賽~我超長命的』
『1.2.3.4……………………………………』
『不會吧~你禍害遺千年喔~都算到113了還不斷喔』
『1.2.3.4……23，阿~斷了』
『不準啦~惠文你一定是頭髮分岔，換一根再試一次』
『1.2.3.4……23，阿~又斷了』
大家慫恿惠文再試一次
還是一樣 23
這時
大家心裡開始發毛
看著惠文垮下來的臉
大家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草草的收拾
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隔天再度出發
『阿~那隻黑鳥又來了』惠文驚叫
黑鳥就停在他坐的那台摩托車的後照鏡上
想到前一晚的事
我們的心中開始發麻
黑鳥不再可愛
反而像隻黑暗使者
阿伯用力揮手把鳥趕走
我們假裝沒事的繼續上路
一路上說說笑笑
有時停在路邊讓摩托車引擎休息
有時停下來喝口水 拍紀念照
中午到了新竹
我們在溪旁烤肉、玩水
幾個小時下來
大家漸漸忘記前一晚的事了
惠文也忘情的笑著
下午四點
我們開始收拾
準備往民宿前進
『咦~惠文呢?要出發了』
『她剛拿垃圾去丟啊』
『怎麼這麼久…』
大家心中開始不安
『惠文…』
『惠文…』
我們跑回溪邊
跑到垃圾桶邊
跑去公共廁所
男生跳下水找
女生在溪邊找
完全沒有惠文的蹤影
大家內心越來越害怕
呼喊惠文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淒厲
一個多小時後
我們放棄了
決定通知惠文的父母並且報警
警察來了
救難隊也來了
在溪裡溪邊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天黑了
還是找不到惠文
警察讓我們先回去
但我們都不願意走
惠文的父母到了
惠文還是沒有找到
天亮了
還是沒有找到惠文
只是一個晚上
卻像度過幾十年
大家都憔悴了
惠文的父母捨不得我們
一直催促我們回去
但我們都捨不得走
那幾天 大家輪流到溪邊尋找
喊著惠文的名字
可是每天得到的都是失望
第六天晚上
可能是連續幾天的無眠
大家真的都累了
當天晚上
大家睡得特別沉
半夜兩點
『鄭~我夢到惠文了，他叫我去溪邊找她』
『我也是，惠文叫我去找她』
我們連衣服都沒有換
急忙下床就衝出門
一出門口
就遇到阿伯他們
『惠文叫我們去找她』
我們望著惠文父母的房間
心想伯父伯母應該也會夢到惠文
但~似乎沒有
我們的心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但都不再多說什麼
怕沒找到惠文
會再度傷害到惠文的父母
所以
我們沒有告訴惠文的父母
硬著頭皮打給警察
拜託救難隊再搜尋一次
離奇的是
警察竟然同意了
清晨
救難隊又開始展開搜索
幾天下來
同樣的地方
同樣的位置
我們已經來回走過好幾次
那邊長什麼草
那邊又開一朵花
我們已經瞭若指掌
對於再次的搜尋
其實我們都不抱希望
突然
『找到了』:有一個警察在溪邊大喊『可是，他的頭夾在石頭裡，要用工具撬開』
天還沒全亮
但我們卻清楚看到惠文的身體在水中漂著
她的頭夾在不到五公分的石頭縫中
『奇怪；那邊我們不是找過好多次了嗎?』我們心中疑惑著
『奇怪，她的頭是怎麼卡進去的??』：警察說
『這裡水不深，她怎麼會溺水???』：警察說
警察有好多疑問，我們也是
泡了好幾天的水
惠文上來時
已經全身浮腫
離奇的是
被大石頭夾住的頭除了浮腫外
卻完全沒有損傷
警察問我們是不是惠文
其實
除了衣服外
我們已經認不出惠文的臉了
不久
伯父伯母來了
伯母衝到惠文身邊
喊著惠文
突然間
惠文七孔流血
身上的水
伴隨著一股無法言喻的臭味開始從毛細孔流出
沒多久 惠文消腫了
眼睛張得大大的
伯母一邊哭一邊摸著惠文的臉
輕輕的幫她把眼睛闔上
接下來的一個月
只要閉上眼睛
惠文浮腫的臉瞬間七孔流血的景象
就會浮現在我的腦海
故事說完了。」
我們沉默不語
不約而同
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
鄭姥說
畢業後
原本要好的那十二個人
漸行漸遠
我想
應該是不想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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